这是一个充满着传奇的世界,传奇中的你我,也在缔造着传奇。
——玛法野史•地图篇
沿着比奇城的护城河向东南方向走下去,就能看到一座建于山崖之上的院落,院落不大,倒也精致,一池碧水,数点菡萏,别看院落寻常,却是玛法第一魔法师设馆授徒之地,当年开馆之日,门庭若市,心怀江湖梦想的少年纷纷前来,均想得到真传,去闯一片自己的天空出来。
魔法师在络绎不绝前来拜师的少年中,只选了三名天资异禀者——斩风、星野,还有一个女弟子羽飞。那一年他们不过十二,昼夜更迭、花开花落,眨眼间天地间已六度春秋,当初的无知小子变成神采奕奕的少年侠士,而黄毛丫头羽飞,更是出落得楚楚动人,娇美如菡萏初绽一般。
中秋夜,万里无云,一轮朗月,师傅举杯,祝贺三人学成出师。酒酣之际,竟点破斩风与羽飞早已暗生的情愫,为二人定下明年今日成亲的婚盟。那真是月圆人圆的中秋佳节,师徒四人皆醉倒在朗朗月华之下。
第二日,比奇国王送来三百里加急战报,沃玛大乱,妖魔横行,前去沃玛寺庙上香的平民被掳杀数百。师傅看罢战报,立即召来斩风与星野,嘱二人分别带兵前去沃玛平定妖乱。二人雄心勃勃,立即乘船走水路北上,前去沃玛森林。
临行前,羽飞将心爱的血饮剑交给斩风,让宝剑伴他杀敌,助他早日凯旋。
自送走斩风和星野,羽飞日日伫立在山崖之上,眺望北方。有时候师傅会陪她站一会,大多时间,是她一个人。
开始的时候,还天天有千里传音,告诉她平安的消息,随着妖魔逐渐被消灭,战争已近尾声,羽飞却再也收不到任何关于斩风的消息了。又过了半月,前去平妖的大军凯旋归来,比奇国王大宴将士,更将归来的星野拜为大将军。
羽飞望眼欲穿,却始终没有找到斩风的身影,难道……她的心陡然一沉,几乎站立不稳。
筵席终于散去,羽飞立即抓住星野,追问斩风的消息。
星野沉默许久,终于说,那一日我与斩风并肩杀妖,谁料一阵瘴气弥漫,眼前一尺已不可见,我恐有诈,奋力向四处挥刀,以防暗算。一炷香之后,瘴气才逐渐散去,妖魔已趁乱逃溃,可是,斩风亦不见了踪影,唯有血饮剑掉落地上。此后妖魔节节败退,数日后终于全线溃败。这期间我派出数支人马,四处寻找打探斩风的下落,却没有找到任何痕迹……你放心,我已经派人继续寻找斩风下落,一定会找到他的。
羽飞根本不信,可是,星野所说,又怎会有假?
冬去春来,又是一年了。眨眼间,又到了中秋佳节,天高云淡,金风送爽。只是佳节美景对羽飞来说,不过是一片荒芜。她又站在山崖上,向北方远望。她看得那么入神,甚至星野何时走到身边都未曾察觉。
星野欲言又止,终于说道,昨天,有人在沃玛寺庙看见一个很像斩风的人,只是,他身边有一女子相伴,前去还愿。
羽飞似不能明白,只是盯着星野看,星野沉默片刻,说,斩风仿佛受了很重的伤,前缘尽忘,甚至一身法术都化为乌有,与常人无异。
过了许久,羽飞才缓缓问,那女子,是怎样的?
星野不忍再说,终于还是说了,长痛总好过短痛。他说,应该是个方士吧,精通疗伤之术,容貌并不出众,却温婉秀丽。
羽飞一直沉默,星野不忍心,劝道,那人一闪而过,再没有现身,也许根本不是斩风,只是三分像而已。
星野还说了什么,羽飞一概没有听见,她出神地望着北方,当初,斩风沿水路北上,她说过,会等他。他说过,一定会回来。
很多年过去了,玛法风云变幻,时代更迭,魔法师早已闭关不再收徒,而院落外的山崖上,再没了羽飞等待的身影,是斩风回来了吗?而星夜,又去向何处了呢?
一切都似乎变了,唯一不变的是院内小池的清漪菡萏,院外的临水山崖,山水本无情,却有多情的人,将这里称作望夫崖。
[通讯社记者:荷心清露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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