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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—玛法野史•地图篇
盟重东北,祖玛寺庙一层,一直向北,走到尽头,有一井,深不见底,水蓝如冰。如果你的年纪够大,你会知道,这里原本是没有井的。这口井是什么时候才有的?也许,除了他,再没人知晓。
他叫斩风,是天尊的大弟子,不仅得天尊真传,且是天尊最为喜爱的一个。天尊曾说过,斩风是他见过的天资最佳的一个,唯一可以称得上天才的人。
斩风十八岁那年,玛法大乱,各路妖魔纷纷挣脱封印,大肆杀戮,一时之间,生灵涂炭,哀鸿遍野。天尊令斩风率众弟子前往除魔。以斩风的道行,对付横行的妖魔并非难事,斩风与众师弟师妹亦信心十足。唯独天尊,目送斩风的背影,神色凝重,暗自担忧。
随着出征的脚步,捷报频频,比奇大捷、白日门大捷、封魔大捷、苍月岛大捷,唯独盟重东北,仍被妖魔牢牢盘踞。斩风将所有力量集结,向盟重东北发起总攻。本以为集众人之全力,必有破竹之势,消灭所有妖魔不过是磐石击卵。
盟重东北,本是茂林修竹,绿草茵茵,位于此地的祖玛寺庙,更是巍峨庄严、金碧辉煌,是玛法之上最为重要的一座寺庙。此时被妖魔所乱,树叶凋零,芳草枯萎,祖玛寺庙更是被浓浓的瘴气所笼罩,阴森恐怖,鬼影重重。
斩风率大家稍作休整,于当天深夜发起猛攻。熟料,一场攻坚战却打成了拉锯战。斩风消灭一批妖魔,不过须臾,更多的妖魔又会从祖玛寺庙中冒出来。一批又一批的妖魔犹如割韭菜般源源不断,反而让原本占绝对优势的斩风一方,渐渐露出疲态。愈无法速战速决,心态愈烦躁,终于,斩风下令所有人不要理会寺庙外的妖魔,而是一起攻入妖魔的源头——祖玛寺庙。
这是险招,若不能置之险境而取胜,则势必落入妖魔包围,全军覆没。斩风并没有过多考虑此举失败的严重后果,而是率先杀进了祖玛大门。
大军刚进入祖玛一层,本是供人供奉的祖玛雕像立即纷纷魔化,张牙舞爪向除魔大军扑来,而原本就盘踞在此的妖魔,亦狰狞地冲向人族,用利爪撕破人族的胸膛。一时间,斩风大军内外交困,垂死的惨叫、妖魔的怪嚎交错,血雨腥风笼罩整个祖玛一层。不过半柱香功夫,斩风一方已死伤大半。
斩风万万没有想到妖魔的邪恶力量如此强大,竟失去了半分抵抗之力,不要说除魔,自保都是万难。此刻想要突围出去已绝无可能,只被迫边战边退,向一层深处节节败退。斩风明白这是饮鸩止渴,只会让形势愈加危急,却也别无他法。
直到退到一层的最深处,妖魔才略略停息,而此刻,原本浩浩荡荡的除魔大军,只剩下斩风和他的三位师弟了。面对此景,斩风痛不可忍,是自己战术的失误,才导致了众师弟妹的死亡。只是此刻后悔已无济于事,怎样突围出去,向天尊报信,才是此时重中之重。
三位师弟均表示愿以血为祭,为斩风杀出一条血路,让他即刻赶回白日门向天尊求救,否则后果不可挽回。斩风环视三位师弟带着血污伤痕的面孔,迟迟无法做出决定。接受师弟的意见,自己冲出去,这样的做法他实难接受。可如若不这样,四个人只有死路一条,天尊亦无法知晓妖魔实情。
终于,三位师弟替斩风做了艰难的决定,一声怒吼,三个人一起杀向妖魔。斩风看着迅速被妖魔里三层外三层包围的三位师弟,挥泪杀向了妖魔相对稀少的另一侧。斩风仿佛疯了一般,战刀挥舞的水泼不进,旋风般杀出了祖玛寺庙。马不停蹄,立即取道毒蛇谷,经比奇至白日门,连夜赶赴天尊之处。
天尊听完斩风的战报,表情严峻。斩风以为他会责备自己,没想到天尊只缓缓说道:天才过刚易折。话音未落,天尊已化身境外,赶往祖玛。天尊一出,妖魔立挫,须臾间,妖魔已全数化为一地尸骸。只是三位弟子,早已丧身在群妖的利刃之下。
斩风整整三月,跪在天尊门外。三月之后,是一个月圆之夜,天尊终于出门,目光悲悯,轻轻念道:天才过刚易折,斩风,你可参悟了?
斩风若有所思,凝视天尊,只听天尊又道:我所之长,均传授于你。你若能够参悟,为师方能放心归隐。玛法,是该你们来主宰的时候了!
回归平静的玛法逐渐再次繁荣起来,很多人都曾看到斩风在祖玛一层三位师弟丧生之地苦修。人们把天尊这次拯救玛法黎民称为天尊的第二次现身,而第一次现身,就要追溯到千年之前,玛法初现,妖魔横行的时候了。
至于斩风什么时候从祖玛离开,他又是否参悟,天尊的心愿是否达成,凡人俗子均不得而知。人们只知道玛法从此再没有妖魔屠城的惨剧。天尊逍遥归隐,再未收徒,而他的技艺却遍传玛法。没人再见过斩风,却有许许多多和斩风一样天资聪颖的年轻人,有了和当年斩风一样的修为。
就在人们逐渐淡忘天尊、淡忘斩风、淡忘妖魔屠城等等往事的时候,不知何时,在祖玛寺庙一层的最深处,悄然出现了一口井,深不可测,水蓝如冰。有人说这就是当年三位师弟掩护斩风突围而舍生取义的地点,斩风在此地苦修,当他最终参悟,曾以水为祭,告慰三位师弟,水有灵,是为井。
因年代久远,以讹传讹,听到的人,也就只当是个传说,一笑而过。
[通讯社记者:荷心清露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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